自疫情放開以來,布洛芬、蓮花清瘟等藥物搶購一空,不僅是中國,美國也呈現供不應求的狀況。據悉,中國現階段布洛芬每日消耗4億顆,但供應該數量的布洛芬需要工廠連續生產1個半月。
醫藥行業其實跟氣候密切關聯。一方面藥物的創新、生產、運輸受氣候變化影響很大,另一方面,制藥企業的碳排量也影響氣候變化。
彭博社曾報道,全球藥劑師對當前的藥品短缺感到擔憂,超過一半的人認為患者已處于危險之中——原材料、生產和分銷等供應鏈都可能受到氣候變化的影響。
惡劣天氣、材料成本增加、產品質量受到威脅以及運輸延誤造成產品損失,這些都會導致供應延遲。
這些都說明:隨著世界各地極端天氣事件的增多,醫療行業在創造、生產和運輸醫藥產品時面臨許多由于氣候變化引起的挑戰。
然而,對于醫療行業本身而言,它也正產生著大量二氧化碳,影響著氣候變化。
根據ARUP和Health Care Without Harm (HCWH)2019年的報告,全球醫療部門的碳排放占全部碳排放的4.4%。從絕對值來看,根據Manfred Lenzen等人的研究論文估算,全球醫療行業二氧化碳總排放量約24億噸,而全球的碳排放總量為544億噸。
這些碳排放來源于醫療行業中全供應鏈的各個環節:例如,醫療行業生產制造過程和企業運行所需的電力能源的生產和供應過程;與醫院運行有關的活動所導致的排放,包括各種原材料、能源、農產品、化學品、藥品、醫療器械、辦公用品、交通等;醫院、醫療企業在新建和改造過程中所耗費的能源和資源等等。
中國學者吳瑞2019年發表在《柳葉刀·地球健康》的研究論文就系統揭示了中國醫療衛生系統的直接和間接溫室氣體排放。
其中,公立醫院的碳排放占全部醫療衛生系統碳排放的47%,達到了1.48億噸。另外該論文也對私立醫院、藥店、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公共衛生、醫療建筑過程、研發過程以及管理過程的碳排放進行了估算。
圖說:中國醫療衛生系統碳足跡來源分布
來源:中國醫療衛生系統的碳足跡:環境擴展的投入產出和結構路徑分析研究
然而,一項研究發現,除了醫療系統的碳排外,全球制藥業是導致全球變暖的重要因素,而且比全球汽車生產行業碳排強度更大。
在去年進行的GlobalData調查也表明,43%的受訪者認為環境是制藥行業需要解決的最緊迫的ESG(環境、社會和治理)問題。
那么究竟藥企的碳排是多少?會產生多少碳足跡呢?
一項統計數據顯示,過去五年中,代表全球制藥市場的200多家公司,只有25家公司在其可持續報告中統計其直接和間接溫室氣體排放量。其中,只有15家公司報告了自2012年以來的排放量。
根據麥克馬斯特大學Belkhir和Elmeligi關于藥企碳排放的研究報告,有一個直接而顯著的結果:藥企并不是綠色的。
一般來說,以藥企每100萬美元收入的排放量來算,大企業總是比小企業產生更多的排放量。
因此,為了進行公平起見,比較其排放強度更為重要,即每100萬美元收入所產生的二氧化碳當量。研究發現,每百萬美元產生48.55噸CO2eq(二氧化碳當量)。這比同年汽車行業的31.4噸CO2eq/百萬美元高出55%。
當年,藥企的全球總排放量約為5.2億噸二氧化碳當量,超過汽車行業同年產生的4.64億噸二氧化碳當量。然而,醫藥市場的價值卻小于汽車市場。根據計算,制藥市場比汽車行業小28%,但污染卻高13%。
不僅如此,藥企同行間的碳排放強度也差異極大。舉例來說,盡管寶潔制藥與強生制藥兩家公司的收入水平相同,銷售的產品線相似,但寶潔制藥的碳排放量幾乎是強生制藥的5倍。
除了溫室氣體排放之外,藥企還會對環境產生嚴重的影響。例如,印度帕坦切魯制藥廠的廢水污染了河流沉積物、地下水和飲用水。研究人員估計,一天之內釋放出 44 公斤廣譜抗生素環丙沙星——足以治療這座擁有 44,000 名居民的城市中的每個人。
藥企制藥過程中每個階段都會產生碳足跡,但根據巴斯夫的計算,制藥企業碳足跡的80%~95%來自價值鏈上下游的間接“貢獻”,而這其中最大的“貢獻”來自藥物活性成分(API)的原材料置備。
目前小分子藥物原料藥的生產主要依賴于從石油化石燃料中提取的化學物質,其原材料和溶劑的化學合成過程涉及眾多能源密集型步驟。生產步驟越多,原材料用料越多,它的碳足跡就越大。
以布洛芬為例,屬非甾體抗炎藥(NSAIDs)類藥物,有鎮痛、解熱和抗炎作用。自20世紀50年代末被在Boots工作的化學家發現,1969年首次在英國上市。布洛芬被列入世界衛生組織的基本藥物清單,每年有幾百億片的使用量。
布洛芬活性成分最初只由Boots公司生產,現在由世界上3個國家,中國、印度和美國生產。與其他鎮痛劑(阿司匹林、撲熱息痛、嗎啡)不同的是,布洛芬是根據四種截然不同的化學工藝生產的,這就為不同的生產商帶來了不同程度的環境影響。
這四種生產方法的主要區別在于生產步驟的數量,以及過程質量強度(PMI)和生產中需要的總能量。過程質量強度代表生產1公斤布洛芬所需的原材料的重量。一般來說,PMI越高,碳足跡就越高。
目前,生產布洛芬的PMI從2到7不等,這恰好解釋了碳足跡的巨大差異。
從上圖布洛芬的LCA(生命周期)評估結果表明,與以煤為主要能源的亞洲相比,從美國工廠生產布洛芬在溫室氣體排放方面是最有效的,因為它的PMI較低,碳密集型能源較少。
LCA還表示了亞洲供應商之間在足跡方面的差異。例如,一些亞洲工廠使用生物質來產生低碳蒸汽,與那些使用煤炭產生的蒸汽的工廠相比,布洛芬的碳足跡更少。
值得一提的是,據歐洲議會的2020年藥品短缺報告稱,60-80%的活性藥物成分 (API) 是在印度或中國生產的,這意味著全球藥企制藥的原料、分銷階段都需要長途跋涉、跨越不同的氣候。因此,這也將導致在長途運輸過程產生碳足跡。
尤其是在藥品分銷階段的碳足跡。由于部分藥品對溫度敏感,如胰島素或某類疫苗等,通常需要使用冷鏈運輸。冷藏車則需要運輸制冷裝置(TRU)來驅動冷卻系統使得產品保持在受控溫度。
根據低排放運輸和能源研究技術組織Cenex的數據,柴油拖車TRU平均每年產生約8噸二氧化碳,相當于四輛轎車平均每年的碳排放量。
因此,不管是醫藥制造業還是醫療服務體系,在未來幾十年中,都需要為達成碳中和而努力。
2021年,施耐德電氣推出了振興制藥行業獲得可再生能源的“供能計劃”。通過該計劃,制藥商將有機會在其整個價值鏈中獲得可再生能源。
另外,像諾華制藥、默沙東制藥、強生制藥、輝瑞制藥等也承諾到2025年或2030年實現碳中和。未來各大藥企執行更嚴格的環境標準或鼓勵更綠色的運營,將推動制藥業或醫療體系朝著正確的方向發展。
參考資料:
[1]中國醫療衛生系統的碳足跡:環境擴展的投入產出和結構路徑分析研究
[2]https://www.hklss.org/zh-hans/%E5%8C%BB%E7%96%97%E8%A1%8C%E4%B8%9A%E4%B8%8E%E7%A2%B3%E4%B8%AD%E5%92%8C
[3]制藥業脫碳的靶向療法應瞄準其整個價值鏈
[4]https://www.forbes.com/sites/forbesbooksauthors/2021/12/03/how-green-is-big-pharma/?sh=f27d5f53207e
[5]https://brighterworld.mcmaster.ca/articles/big-pharma-emits-more-greenhouse-gases-than-the-automotive-industry/
[6]https://cervest.earth/news/pharmaceutical-companies-need-to-act-quickly-on-their-climate-risk
[7]Ecovamed assessed the carbon footprint of ibuprofen, one of the
main analgesics, and compared the processes of all main producers
[8]https://www.tandfonline.com/doi/full/10.1080/21679169.2021.197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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