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跨境無紙貿易的發展情況

跨境貿易交易過程中要處理多個國家、部門、企業之間，關于貨物、運輸工具、運輸和物流設施的數據交換，全程平均需要交換36份文件和240份副本，其中只有不到1%的貿易文件實現了完全數字化。繁雜的通關文件要求必然導致通關時間的延長和企業貿易成本的增加，簡化進出口手續和單證要求，以數字化形式傳遞信息，有助于減少貨物的滯留時間，降低交易成本增加商業機會，由此產生了跨境無紙貿易。“跨境無紙貿易”（Cross Border Paperless Trade）是指在電子通信、包括以電子形式交換貿易數據和文件的基礎上進行的貨物貿易，包括貨物的進口、出口、過境及相關服務。

圖X 跨境貿易流程、涉及部門、文件

跨境貿易每年為世界經濟創造28萬億美元價值，而跨境無紙貿易通過簡化貿易流程和單據要求，預期僅亞太區域即可增加2500億美元以上的出口潛力。世界各國都在積極參與架構包含跨境無紙貿易內容的貿易便利化協議，并取得一定成效。框架協議下，各國通過布局優化信息化基礎設、規范數據傳輸交換的標準、簡化監管程序和單據編制要求，實現進一步降低貿易成本，持續發揮貿易作為增長和可持續發展的引擎作用。2017年2月22日，世貿組織《貿易便利化協定》（TFA）生效，根據美國商務部門和亞太經合組織數據顯示，不同程度的無紙化程度下節約的跨境貿易成本為15%到40%以上不等。2021年2月21日，聯合國亞洲及太平洋經濟社會委員會倡導發起的《亞洲及太平洋跨境無紙貿易便利化框架協定》生效，同年數據顯示，該協議下亞太地區大部分發展中國家貿易成本可降低20%以上。

表1 跨境無紙貿易相關協議情況

二、數據標準化是跨境無紙貿易的基石

盡管各國都對跨境無紙化貿易有深刻認識，為此做出大量積極努力。然而實際中，跨境貿易的數據復雜性、數據制定和交換標準不統一、各國數字化基礎設施能力差異、各國數字貿易管理法律框架差異等原因造成跨境貿易無紙化推進困難的局面依然存在。尤其是數據標準和交換方式缺乏統一，貿易數據和文件格式內容在不同企業之間千差萬別，不同國家地區海關的申報項目和要求各異，目前還沒有一套系統可以實現貿易信息在國內外收發貨人、物流運輸、金融機構、海關這些環節之間的自動轉換。可以說，數據標準化問題極大阻礙了數據從供應鏈一端到另一端的無縫流動，降低了供應鏈上的效率收益。

2022年6月，由世界貿易組織WTO及國際商會ICC聯合發布“跨境無紙貿易標準工具包”，該指南包含基礎編碼、識別編碼體系、公司業務流程、承運人物流流程、海關及官方監管、可交互數據框架等六個方面內容。通過梳理出全球通用的標準化標識和數據編碼方案，鼓勵各方采用通行標準，幫助創建和共享跨境貿易中“端到端”的活動主體和貨物客體唯一標識，降低無紙化成本和復雜度，促進可信的實時供應鏈協作和數據交換。該指南的出臺為全球貿易數據交換和互認、推動不同國家“單一窗口”和無紙貿易系統兼容、打造透明、高效的跨境無紙貿易環境提供權威的標準指引。

表2跨境無紙貿易標準工具包的構成

表3 跨境無紙貿易標準工具包--客體的識別編碼標準（節選）

表4 跨境無紙貿易標準工具包--運輸、轉送和貨物處理文件的標準（“發運”流程）（節選）

表5 跨境無紙貿易標準工具包--海關等官方控制文件的標準（節選）

三、應用“跨境無紙貿易標準工具包”的預期效果

數字化必將超越當前在接收端仍需對內容做人工處理的PDF等數字文檔形式，世界各國通過利用同一套“跨境無紙貿易標準工具包”的標準數據描述和標準數據交換結構，無論選擇的是何種工具來創建機器可讀格式數據，都能夠以相同的方式進行信息讀取和解釋，從而所有相關方都使用同一種語言，共同促使供應鏈內實現更有效、自動化的信息共享和再利用。通過推廣標準工具包的標準和范式，未來的跨境貿易數據和文件格式將盡可能統一、內容集約規范、制作“傻瓜化”。只需出口方制作一次電子形式的貿易文件，其貿易信息在出口國海關、物流運輸、金融機構、進口國海關、進口方這幾個環節都可以直接接收和使用，既無需制作和傳遞紙質單據，省略了面向不同系統不同要求的多次申報、填報工作，避免信息轉換過程造成的失真，增強貿易信息的可信性，高效的信息傳輸將極大降低貿易成本。

四、我國在跨境無紙化貿易方面的展望

我國在推進貿易便利化過程中很早就開始在無紙化作業方面布局，并取得不俗成績。早在2012年，中國海關已在全國開展通關作業無紙化改革，現在已經實現對全國海關所有通關業務現場和業務領域的全覆蓋，電子數據和紙質單證具有相同法律效力。同時與商務部聯合外貿相關部門簡化進出口單證、推動許可證件電子化申請和使用，不斷簡化進出口流程，推動數據聯通共享減少數據孤島。

未來我國將更加積極對標各類貿易便利化框架協議下的統一標準，更多參與國際跨境無紙貿易規則制定和應用實施，繼續努力在國家層面提高透明度并簡化手續，重視無紙貿易系統之間的跨境合作和操作兼容問題，以使電子數據和單據能夠在國際供應鏈沿線安全無縫地流動，增強數字化對貿易的降本增效作用，為打造穩定安全高效的供應鏈體系做出大國應有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