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如何影響卡車司機勞動過程？

男人世界中的女人是怎么樣的？

如何看待卡車司機組織化大潮？

3月28日，《中國卡車司機調查報告No.2——他雇·卡嫂·組織化》新書發(fā)布，這本專門調研中國卡車司機的報告是《中國卡車司機調查報告No.1》的續(xù)篇，是對卡車司機調查研究的深化與拓展。

傳化慈善基金會秘書長涂猛，清華大學、浙江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傳化慈善基金會公益研究院院長沈原，中國勞動關系學院教授聞效儀等出席會議并發(fā)言。

據羅戈網.物流沙龍了解，這份專門研究卡車群體是“傳化.安心驛站”的一個重要項目，涂猛在發(fā)布會現(xiàn)場表示傳化慈善基金會公益研究院的“中國卡車司機調研課題組”對中國卡車司機群體的調查計劃持續(xù)3年，每年側重點不同，“希望通過三年三本調查報告全面反映中國卡車司機的現(xiàn)實狀況。”

據了解，此番發(fā)布的這部報告中主要分為他雇司機、卡嫂、卡車司機組織化三部分組成，課題組的主要負責人沈原介紹，這部續(xù)篇，通過對他雇司機的調研，試圖展示較為完整的卡車司機的分類；通過對卡嫂的描述與分析，試圖展現(xiàn)男人世界中兩種性別之間的關系架構與女性的重要角色；通過對卡車司機組織化的闡述與分類，試圖探尋卡車司機“虛擬團結”背后更廣泛的意義。

年齡31～45歲 年均收入7.8萬的他雇司機

報告顯示他雇卡車司機這樣一個以男性為主的群體中，平均年齡為38.4歲，主要集中在31～45歲，占比達到84.7%。這與去年第一部卡車司機調查自雇卡車司機有一定差別，自雇卡車司機在該年齡段的占比是71.7%。課題組成員周瀟認為，這在很大程度上顯示了資本對于黃金精壯勞動力的傾向性。“31～45歲可謂駕駛卡車的黃金年齡段，過于年輕缺少經驗，年老的雖然經驗豐富，但可能體力不支。”

收入上，他雇卡車司機年均收入在7.8萬元，33.1%的卡車司機年收入在5～6萬元，30.4%的卡車司機年收入在7～8萬，20.4%的年收入9～10萬。這些司機每天駕駛卡車的時間評價到8.2小時，每天開車9小時及以上的占比達到45.5%，比自雇卡車司機相同時間段比例35.8%高出了9.7個百分點，這或許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他雇司機年齡段更集中31～45歲。

生活上，這個群體存在很大的婚姻危機，他雇司機已婚比例96%，其中初婚者占比78.2%，再婚者11.5%，另有6.3%人處于離婚狀態(tài)。調研中有企業(yè)負責人認為，卡車司機因為長年“不著家”，婚姻存在較大的危機，認為卡車司機的離婚率在15%以上。

自我邊緣化的男人群里的女人——卡嫂

報告對卡車司機群體里很特殊的一個群體——卡嫂進行了調查，揭示了卡嫂作為男性卡車司機的配偶在公路貨運勞動和家庭生活等方面的地方和作用。

課題組成員馬丹認為，卡嫂不只是生產幫工與生活主婦，更是公路貨運行業(yè)不可或缺的勞動者。報告顯示，卡嫂具有四大特征，她們承擔著雙重家計，進行復雜、細碎的隱性勞動，又為了適應公路貨運勞動進行身體規(guī)訓，并與丈夫的男性氣質形成一種相互建構、相輔相成的“角色互構”。

馬丹說，相比卡車司機顯性勞動，卡嫂的長時間、高強度的勞動被隱藏在“跟車”、“陪伴”、“打雜”、“幫忙”等一類模糊不清、過于簡單的勞動指稱之下。“她們的勞動碎片化、不顯著，被認為是家務勞動的延伸，又是女性無酬勞動對于男性有酬勞動的替代，這種性別化的替代勞動掩蓋了跟車卡嫂的勞動價值，以‘陪伴’與‘家務勞動’的名義將之消解，并通過卡嫂自身的認定與敘述變成整個行業(yè)的共識。”

報告中有一位卡嫂是這么表述的：“他拉貨也有受氣的時候，有受氣他就往你身上撒氣，我就成了出氣筒了！有時候他說，我們就忍受一下；有時候實在氣的沒辦法了，那也肯定得呼喝上一仗。一般都是我認錯，我們不認錯怎么辦呢？那開車呢！你不忍氣吞聲怎么辦呢？”

為了“救助、討債、議價和認同”的組織化

根據不同基礎和不同資源，沈原概括出卡車司機組織的三個類型：基于“原生性社會關系”的“中國龍”和“東北虎”、基于商業(yè)關系和商業(yè)手段的“卡友地帶”以及基于公益理念的“傳化?安心驛站”。

沈原介紹，自2014年以來，卡車司機越來越熱衷于創(chuàng)建自己的組織，主要是試圖借助組織的架構和力量，應對他們在勞動過程中面臨的救助、討債、議價和認同等“四大需求”。

以“傳化·安心驛站” 為例，自從2017年12月26日正式啟動以來，已經成為廣大卡車司機、卡嫂開展救援、互助、交流、學習的平臺。例如山東卡嫂李后霞卸貨被撞，內臟被嚴重損壞，安心驛站就參與了救援捐款與愛心幫扶。涂猛表示，截至目前，已經形成275個驛站，6個大驛站，選拔驛站長281人，團結了11300多站友。平臺線上平均日活保持在60%以上。此外，卡車司機發(fā)起線上求助2萬多次，超過250萬人次提供幫助，線下現(xiàn)場救助超過3100人次，并自發(fā)參與、設計線下公益行動超過2000人次。

《中國卡車司機調查報告NO.3》預計年底完成

發(fā)布會最后，沈原向外宣布，目前已經著手開始《中國卡車司機調查報告NO.3》的調研工作，預計今年年底將會完成。

據悉最后一次的卡車司機群體調查方向已經確定，分為三部分：女性卡車司機、裝卸工、貨代與無車承運。

沈原告訴羅戈網.物流沙龍，這份報告是為了了解卡車司機現(xiàn)狀、提出該群體遭遇問題的解決對策，希望后續(xù)將我們的結論與建議上報全國總工會，后續(xù)總工會將卡車司機建立起有效的組織方式。如果有可能去做卡車司機工作，也建議能不能先跟公益組織先結合，而不是商業(yè)企業(yè)。